重看我再遊望鄉部落的照片,竟然會覺得那是一場夢。
或許是因為每一張圖片太過與世無爭,才會讓我產生這樣的錯覺。

自從六月初去過望鄉部落之後,腦海中就產生了想要再去一趟的念頭。
於是,照例每天忙碌的我,終於找到了一個時間可以前往南投喘一口氣。
前一週,與部落專案經理乜寇確定了日期,我開始滿懷期待,忙碌的日子也因為有了這樣的期待而讓我雀躍不已,甚至於每天數著時間過去。
如果你要問我,望鄉究竟有什麼樣的魅力,不是明明走古道走得要死不活的,還能夠讓我如此嚮往,我想我大概很難回答。因為,那是一種無法描述地、想上山的念頭。

前往望鄉的前一晚,我依舊是忙碌的!晚上七點去公司開會、尚有一篇稿子未寫完、台東採訪路線未交、雜誌等著確定企劃發稿……但是我義無反顧地決心放自己兩天假,無論路途遙遠。
前一夜,攝影師大中在msn上對著上線的我說:「Hi,花木蘭。」
「花木蘭?你叫錯人了吧?」我並沒有代父從軍,所以一肚子疑惑。
「啊妳今天不是東市買XX,西市買XX。」大中那嘻皮笑臉的口氣與表情在他所打的語句中也活靈活現。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對啦!」我忍不住大笑。
為了上山做客,我從一週前就不停詢問堪稱美食搜尋引擎的大中,台北有什麼東西好吃可以讓我帶上山給乜寇及他的家人吃。
而前一天,我更是提早出門跑去買東西,甚至為了保鮮,晚上十一點多還衝去家樂福買了保冷袋及保冷液,所以才被大中戲稱為花木蘭!

一大早,我收拾了一大堆行李上車,沿著二高一路南下,開始了將近四小時的車程。
這是我第一次一個人出門旅行,我雖然總是一個人去吃大餐、一個人逛街、一個人看電影、一個人喝咖啡、一個人開車回彰化,但是我鮮少一個人出去玩,因為總覺得旅途中就應該有朋友相伴,才不致孤單。不過,其實也不能算我是一個人出門旅行,因為到了望鄉就可以見到乜寇,我應該算是去找朋友的,去找朋友的想法讓我不覺得這趟路途孤單。雖然我極為擔心,乜寇看到了我們雜誌的報導後會想趕我出門……(因為我寫得很爛啦!)

由水里下交流道,往信義方向直行,連超了幾輛砂石車之後,我終於抵達望鄉。第二次來,部落看起來還是一派平和。打電話給乜寇,下車的我看了一下自己腳上的海灘鞋,我說:「啊!我要換鞋子。」
「不用啦!穿拖鞋就好。」乜寇低下頭看了我的拖鞋一眼又說:「我也穿拖鞋。」
「ㄟ~是耶!好吧!不換了!」我笑著說。而接下來一整天就算沾上一堆灰塵但赤腳走來走去真是舒服。
然後我跟著乜寇到他的辦公室等他處理完公事,又跟著他到了他口中的「我的自治區」。

對了對了!我想起來了!之所以那麼想要上山,一定是因為乜寇所說的「自治區」對我而言充滿了吸引力。他曾說:「晚上,我會在我的自治區點電土燈閱讀及寫作。」
「自治區?」我問。「電土燈?」我又問。
「我的土地跟我的房子,我所能充分自主的地方。」「說了妳也不知道,來看了就知道。」乜寇答。
因此,我很好奇他的自治區跟電土燈的長相,也想像著如果可以暫時放下一切,上山玩耍應該會很不錯。

上山前,原本滿腦子都想著要乜寇跟我多說些部落的事,可以做做資料;又或者是要乜寇帶我去看傳說中的男人山及女人山;甚至想著要乜寇帶我去四處逛逛部落……可是,這些念頭卻都在我抵達乜寇的自治區時完全被我遺忘了。
因為,那是一個很舒服的地方,讓我一進門就想坐下來看著外面的山發呆,不想離開。

乜寇的客廳很大,還有很大很大的門,一打開外面的山風就吹進來,涼爽、舒適,即使外面的太陽再大,但是屋子內依舊涼爽,連電風扇都不用開,跟炙熱、悶熱的台北截然不同。

以前我總覺得跟山相較,我比較喜歡海。
看到海我會不由自主的微笑,甚至於還想要一整個夏天都住在海邊。但是,現在我卻慢慢可以體會山的美好,因為山裡頭有許許多多的聲音,有風吹過樹梢的聲音、有樹葉隨山風婆娑起舞的聲音、有各種不一樣高低頻率的鳥鳴、有蟬叫、有蛙鳴……許許多多的聲音交織在一起,不刺耳、不急躁,讓我逐漸愛上山巒的美好。
而在乜寇的自治區裡,我也同樣感受到了山的聲音。

稍作休息後,我跟乜寇一起到他的表弟家,乜寇養的狗狗──多黑,本來還想要跟著我們一起去散步,不過後來牠又自己回家了。(據我觀察,多黑是一隻脾氣很好的狗,而且很容易親近,因為我雖跟他初次見面,但是我去沒多久之後他就會跑過來迎接我了說!)
乜寇的表弟帶著女友回部落,表弟相當眼熟,一聊之下,才知道原來他竟是我前兩天在花蓮拍攝音樂星光海活動的鹹豬肉樂團主唱,而且我的電腦內還有他上台表演的照片呢!這世界真是小呀!

我們一起回到乜寇的自治區聊天、喝酒,素來不飲酒作樂的我,也忍不住跟大家一起喝了起來,那大概是我這輩子喝最多酒的時候了。
乜寇、表弟跟表弟的女友都很會唱歌,我一邊聽著他們彈吉他、一邊靜靜聆聽他們的歌聲,真的覺得好快樂!而且很動聽,讓一向喜歡唱歌的我都閉上嘴細細欣賞,而乜寇還唱了自己做的歌,表情專注且投入,真是感人。
桌上乜寇大姊種的葡萄、灑上胡椒提味的超美味山豬肉,跟一直喝不完的啤酒……在歌聲相伴之中,那樣的景況真的很像夢境,至少對我而言是如此。
而晚上吃大姊炒的菜、跟大家一起在廚房聊天、與乜寇秉燭夜談......也讓我很難忘。

翌日,死愛錢決定下山接稿、寫稿的我,其實一點都不想離開那兒,車一駛離部落,我就開始懊惱了起來。
沿山路下行,依依不捨的感覺漸深,一整天來所經歷的每一件事、每一幅畫面快速流轉,如果可以我真想調頭上山,但是又擔心太打擾乜寇了。

我想,這也是為何我這些天來,只要一點閱當天在山上拍的相片,就覺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夢吧!
那與世無爭、啥事都不用多想、可以隨意看著山巒山谷發呆、跟多黑多白(都是乜寇養的狗)說話的日子,真的真的讓我永難忘懷。
還有,乜寇傍晚在屋前點的那盆火,一直縈繞在我眼底,久久不滅。


楊小禎
2005/7/11
★照片是乜寇的自治區,也是他的民宿。決定只貼一張,是因為我想把那份愉悅的、與世無爭的、開心的、一切的美好自己保留起來,很自私!呵呵~
★我又開始寫得虎頭蛇尾,其實萬千感受沒能充分表達萬一,希望有機會我還可以再享有這樣的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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